有空,常回家看看周显军湖北孝昌籍
有空,常回家看看 周显军(湖北孝昌籍) 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虽说平时忙于工作,一时无暇顾及到家里的父母和孩子,可是每隔一段时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家乡的亲人和家乡的生活。 最近读到《魏风?陟岵》和《豳风?东山》,诗歌字里行间迸发出的满是古人对于家乡和亲人无尽的思念,古今人情不远。虽然我们现在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可是我觉得有空,还是常回家看看,陪父母一起吃个饭,当面聊聊天;陪孩子谈谈学习上的情况,一起散散步;看看家乡的风景,日月星辰,飞鸟走兽,心里才踏实。 (一)家乡冬日的早晨 曙光微亮,万物苏醒,半睡半醒之中,早就听见早起的鸟儿清脆的叫声,不远处高速路上传来的阵阵轰鸣声,一向四更就起床的父亲观看电视的声音,除了这些,还有小子轻微的呼噜声。 、 一轮火红的日头,已从东方冉冉升起,初冬的清晨,已然寒气逼人。我带着小子,向着学校进发。干净又安静的柏油路向远处延伸开去,镶嵌在两旁的笔直樟树,构成了一条逶迤的玉带。桥两旁的河面,被水气笼罩着,远处的山隐约可见。 瞧!一只野鸭,打破了河面的宁静,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贴着水面向远处快速地飞奔着,激起阵阵涟漪,映着红彤彤的朝阳,闪闪发光呢。 星期一,要升国旗,要戴红领巾,我拿下红领巾,帮小子系上。谁知他一脸的不乐意,嘴里嘟囔着什么。“怎么了?”我问道。一时没有回应。我以为红领巾正反面弄错了,遂反而系之,他仍是不乐意,于是我扯下系好的红领巾,仍向他,“你自己来吧!”他接过红领巾并缓缓地把红领巾的大三角转向了后面。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红领巾的方向搞错了,这才想起,我不带红领巾已很多年了,戴一条正确而简单的红领巾,比戴一条得体而复杂的领带,印象要模糊的多! 返回家中,母亲已烙好了饼,吃着清香而略微酸爽的饼,看着洒满阳光的院子,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二)煨一锅记忆之汤 母亲从冰箱里拿了一袋猪脚出来,打算用电汤锅煮汤。印象里的美味猪脚汤画面,迅速地脑补出来。虽说现在各种电器用起来方便多了,可是做出来的食物味道,与小时用老办法柴火煨出 来的感觉还是有一些差别。 每每从城里回到家中,母亲总会问一句,吃不吃锅巴粥?意思是暂时放弃用电饭煲煮饭,改用柴火土灶铁锅做。 望着厨房洗碗池下的一堆黑乎乎的煤球,我有了主意,于是对母亲说用炉子煨汤吧。说干就干,马上把炉子提到门口敞亮的地方,并拾了一些厨房里的引火柴并一些细小的干树枝。 用打火机点燃了柴火放入到炉堂里,塞满了折断的树枝,一股浓浓的炊烟就在我面前袅袅升起,这曾经多么熟悉的味道再一次的散发出来了。所不同的是,生一个炉子,给大人打下手烧一次灶火,曾经都是习以为常的日常家务活,甚至经常因为打断了我们要去贪玩的时间而感到厌烦,此刻却变得亲切有趣。 迎着东方暖暖的红日,我与炉的影被放大拉长,刚好投放到家门口。炉口舞动的炊烟与我扇扇子的影子此刻在家门口一起摆动着,一个随意而悠然地摆动,一个急切而快速地挥动,活像一出精彩的皮影舞。 不大一会功夫,柴尽烟止,换来煤球12个红艳艳地窜动着火苗的孔。于是提进煤炉,洗尽猪脚,置于炉上,边晒着太阳,边等着炉子上面的猪脚汤。院子外面,不时响起“啁啁”地乌鸦声——久违的老朋友的叫声。 太阳晒的身上暖融融的,母亲走进走出地操弄着一些琐事,我与母亲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家常。“显军,你尝一尝那肉煨的怎么样了?”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的话把我从自我的沉思中唤醒过来,只要我在家,母亲总习惯让我来尝试味道。我打开盖子,夹起一坨肉,咬了咬,应声道:“咬得动,差不多了。”母亲于是加入切好的白萝卜块,再旽一下。 半小时后,肉与萝卜皆已熟透,闻着诱人的香气,看见浑厚的汤汁,一锅记忆之汤便诞生了。 (三)又见炊烟忆柴火 小时候,乡下家家户户做饭用的是柴火,最普通的莫过于稻草、麦杆、芝麻梗、花生梗、棉花梗等自家收割后的庄稼废料。可是一年天,这些柴火往往并不够用,于是便有干完农活闲时去野外田间地头砍野草和杂树棵晒干用来补充柴火。可是乡民众多,田间地头的这些有限,也只能充当很小一部分。 一家子,一日三餐,全靠烧火做饭。于是两种情况出现了,家庭条件稍微好点的,索性花钱买山里人挑来或是用板车推来叫卖的以树枝、松毛为主的柴火,或者买一些煤球来替代柴火;条件差点的只能起早贪黑的去远处山林之中自己打柴,然后长途跋涉地挑回来。 相比于柴火,煤球算是比较高档的做饭燃料,一般家庭也用不起。有些家庭,即使有,也常常是逢喜事丧事摆宴席或是逢年过节用上一用。哪像后来条件好了,煤球岔着(意思是随便)用,甚至有了煤气灶。 在所有这些柴火当中,最不好使的要数稻草,它火力太差,往往塞满整个灶堂,可是掌锅铲的人还说锅里没什动静,一顿饭下来,尽去掏草木灰了。最好使的要算劈柴(劈成小块的木材)了,一旦点着,几根劈柴架起对着锅底,既不用频繁地添柴,又火力十足,常常看见炒菜的人因避免锅里青烟四起或是烧得通红而手慌脚乱。 最难受的当数半湿不干的棉花梗,一不小心就冷灶了,棉花梗有一半没一半的熄火了,于是浓浓的青烟从灶堂里窜出来,瞬间弥漫整个灶屋。常常是烧火的、炒菜的都呛得眼泪肆流咳嗽不断。这时炒菜的总要埋怨烧火的几句,“你么样搞的,会不会烧火啊,秋(熏)死老子了!” 在这尴尬的时候,一般烧火的会扑向灶堂口用力的对着那只有点点火星的棉花梗,几经猛吹,总想着这一口气能够唤醒熄灭的火。可是,往往一口吃奶的劲都使完了,那忽闪忽闪的火星就是不给面子。你一停,刚才似乎快要着火的亮堂堂的火星瞬间也暗下来了,更加猛烈的浓烟涌出,只好紧闭双眼,被动地感受那已经被浓烟熏得快要变瞎而含着灼灼热泪的双眼的滋味。 “笨蛋,你不会拿点软柴(通常是容易烧着的稻草、司毛草或是松毛柴等)点着去引火吗?”可那年头用的是火柴,怎好意思一会一个“咔嚓”,一会一个“咔嚓”的浪费那么多火柴。后来,有人用竹子做了一个吹火筒,这才在吹火时方便一些了,却也是要鼓起腮帮子一顿猛吹。 站在家门口,眼睛里看到的全是柴火,没有人来砍,也没人来拾。时至今日,家家户户早都有了煤气和各种电器,小部分家庭还保留了烧柴火的习惯,可也是偶尔使使,再也不用去外面打柴、砍柴了,煤球也已经很难见到,大概嫌麻烦不屑于用吧。 (四)心心念念母与子 回到家里,突然变得踏实起来,不用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却又可以尝到母亲那熟悉而可口的饭菜和见到儿子那调皮而稚嫩的面孔。 所有的母亲,大概都是家里最忙的那个人吧!看着母亲那单薄的身体,细得不能再细的双腿,在屋子里来回的忙碌着。不一会儿,母亲宣布“饭好了”,我连忙把所有的饭菜都端上餐桌。除了猪脚和鸡米花是外面买来的以外,其他的全部都是母亲亲自动手种的。且看:香煎白茄子、青椒炒千张、油炸花生米和盐腌九层塔。其中的花生米,也有我的功劳,是同母亲一起下种的,这在我的一篇文章《种花生》里已有记述。 今次回家,我特意带了一瓶红酒,就是想着与母亲一起小酌一杯。我找出了家中的一对水晶杯,并在餐桌上开启了红酒。母亲见我拿出了两个红酒杯,摆了摆手说有高血压,而且胃也不好,不敢喝。我劝说道,你这些老毛病我自然晓得,这是外国进口的洋玩意儿,也是自然发酵的低度数果酒,喝一点点不碍事的,一边说着一边倒了一小杯酒推到母亲面前。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同母亲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声音在整个堂屋里回荡着。只见母亲把酒杯放到嘴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脸上顿时显现出极不自然的神情。这也难怪,印象里母亲不大饮酒,只在炎热的夏天劳作后饮一杯啤酒,其他的酒少有接触,饮红酒应该是头一回,而红酒中的酸、涩、苦等味道,对于一个刚接触的人来说自然是不习惯的。 看着母亲兴致很高,可能也是迎合这不一样的饮酒方式,勉强把一杯喝完,我又给她添了一杯。我在想,现在的生活较之以前简直发生了天大的变化,这么多菜,还有这高脚杯,这洋玩意儿,在以前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完全是不敢想象的。一旁的儿子,则充当起了摄影师,为我们记录了这温馨的一幕幕。 饭后,我带着儿子走到屋外去欣赏这大自然的景象。他现在正处在读书与作文的揣摩阶段,一些情感及言语尚没有完全打开。也是借着观赏外面大自然的景象,给他讲解他手中的课外书中所描写的真实的大自然的样子,好让他从书上走出来,去好好观察眼前的大自然。 忽然,我俩同时发现了一处开着鲜艳的紫色的喇叭花。在这万物萧瑟的大地上,每天不知有多少树叶纷纷掉落,而这里竟然盛开着花朵。儿子兴奋地冲了过去,不假思索的蹲下身子仔细地打量着那片喇叭花,仿佛在与它们对话。他用他那柔弱的小手轻轻地摘了两朵柔软的喇叭花,放在小巧的手掌心,开心地玩弄着,仿佛就是二十多年前我的模样。 (五)夕阳西下别古街 在家盘桓已一日有余了,这美好的一天快要结束,踏着夕阳的余晖,我要离开亲爱的家乡。 我们镇上,有环西街和环东街两条主要街道,环西街又称老街,对外又称明清古街,环东街又称新街,这也是近十几年的事。在十几年以前,那时的商贸主要集中在老街,还没有新街什么事。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虽然说老街的名头一直还在,古韵犹存,可商业中心早已移至新街。每每回到或是离开家乡,都是从新街穿过,与老街已无交集。这次离开家乡,我突然想起老街了,于是打算特意从老街穿过。 日暮里,我又一次踏入了这历经沧桑的老街,除了地面换上了新的仿古青色大理石砖以外,街两边一重挨着一重的老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走过了电影院、东风照相馆、邮局、万顺义、供销社书店……似乎走进了时光隧道机,似乎感受到了这里的人来人往…… 小时候跟着大人们去那街上买菜或是别的东西,称为“上街”,似乎是一件很热闹的事,总希望大人们带上,如果有哪一次没有被带上,心里还特别委屈。上街,通常要起个大早,那是连自行车都少见的年代,大部分人都靠步行。到了街上,如果是热集(农历双日为热集,单日为冷集),高峰期时人挨人,街道被挤的水泄不通,耳边净是商家吆喝声、行人说话声、少量自行车铃铛声,各种声音汇聚一起,好不热闹!大人们东家西家的挑挑选选,还没买到两样东西,已经日上两竿了,待买的七七八八,已经到晌午了。来时特别兴奋,东看看西瞧瞧,不觉得累,待回去时,帮着大人拎着买到的东西,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日头已经在头顶上了。就这样,赶完集,一个来回,大半天时间就过去了。 一阵急促的电动车把我从那美好的记忆之中惊醒,再一看,我不知不觉走到了并不宽的街中央。虽然那些曾经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店铺至今模样仍在,可是物是人非,大多都关闭了或是没有再经营与之相关的业务。绵延两三里的古街,几乎都紧闭大门,只有极少数仍然开着门而摆放着一些服饰日用品之类。 抬头看了下天空,纷纷絮絮的棉花云无序地漂浮在深蓝的天空中,映照下的古老街道显得更加古旧了。我穿过了老街,即将踏上去往大都市的汽车。此时我忽然想起这几句诗“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别了,老街! 年11月于筲箕湾 作者简介周显军,湖北孝昌人。热爱文学和运动,工作之余常去图书馆、书店捧卷而读,最爱那一缕墨香。犹爱《聊斋》,每每看到动情处,总喜欢高声吟诵一翻。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早年常在网络游走,有诗歌《小村之恋》、《忆彬哥》等,散文《盛世中华》、《年味》、《跳伞》等见诸网端。 cs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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